会计之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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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裁缝

其实薛裁缝并非裁缝,他连缝补丁也缝不像样儿,他叫薛二,是镇粮管所的收购员。通常大家称他薛会计,因为过了他这道关,就能拿到钱。他眼力好,会算计。

每年收购有两个旺季,即夏季和秋季,这时最有权威(都认为他很吃香)的就数收购员了。当征购任务一落实,镇政府天天要催进度,一级催一级,并限期完成,村村争先恐后想冒尖儿,谁家拖了村里的后腿就挨罚。粮食运到粮管所,不管价格高低,顺顺当当地卖了就算烧炷高香了,当然求亲托友也能卖个好价钱。

收购时,薛二手里拿着扦样器,仓库门前一坐,送粮的农民接二连三地敬烟,一会儿桌子上就布满了香烟,像一场战役过后落下的弹壳。薛二连眼皮都不抬,手里的扦样器“啪啪”地刺入口袋,嘴里不停地说:“晒、晒、晒……”不一会儿,就退回了一大批。

六月的太阳很毒,晒场上摊满了被退回的粮食。薛二正将扦样器刺向一只麻袋时,突然一个甜甜的声音飘过来:“会计呀!我把口袋解开给你看。”

薛二手里的扦样器在空中陡然停止了运动。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村妇,像城里的女人,可能刚嫁到村里吧。村妇红扑扑的脸,弯腰解口袋时,两只活蹦乱跳的奶子就从领口探了出来。薛二眼神不间断地从领口往里钻……

“会计呀,您看看,多饱满。”村妇手里金黄的稻粒在指间往袋里漏。

薛二半晌才缓过神来,伸手抓了一把稻粒,瞧了瞧后,一把拽过村妇的手,轻轻一翻,掌心向上,将粮食放在村妇的掌心,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少妇的掌心一粒一粒地拨弄,嘴里不停地说:“你看,这是不完善粒,这是什质,这是……

村妇的手微微地抖,一定很痒,便缩回了手。

“哪个村的?”

“王庄的,会计,我可认得你哩!”

“哟,是前庄的,我把粮食给你收了,下班后,我们还能同路走呢。”

“我等你一起走。”

他一摆手,过。

村妇仿佛是福星,自她的粮食过了,后面的接二连三地顺利通过。

不知不觉日头直往下落。薛二打扫好仓库,把门关上,这时卖粮的人几乎都走了,院子里空了,唯独还站着村妇。薛二抱歉地说,哎哟,让你晒了那么久的太阳,越晒越好看。

薛二推着自行车,一路上和村妇说了地方的事,粮站的事。薛二的口气里,透着权威。

走着走着,就到了庄后,少妇就客气地说:“到家了,上我家吃晚饭吧!”

“饭就不吃了,”薛二说,“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挺时髦呢,在哪个缝纫店做的?我想给我家那个也做一身,不知你的腰围多少?”

“这儿也没有尺子好量。”村妇腼腆地说。

“不要紧,我拃一拃就有数了。”薛二说着就用手去拃村妇的裤子。

村妇手捧着上怀,极不自然地让薛二拃来拃去,由下往上。

薛二见她没有反应,手就伸到了胸上。村妇陡然变了脸,骂了句:“流氓!”脱离了薛二的手,跑回家。薛二没走出多远,身后就撵上来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,不管三七二十一,上来就把薛二揍得鼻青脸肿,好多天出不了门。他还委屈地说,那天,要不是我可怜她,就不单晒人,而是晒粮了。

他把“粮”说成了“娘”。

这话就传开了。那以后,这一带村民,不再称他薛会计,而是叫他薛裁缝了。

其实薛裁缝并非裁缝,他连缝补丁也缝不像样儿,他叫薛二,是镇粮管所的收购员。通常大家称他薛会计,因为过了他这道关,就能拿到钱。他眼力好,会算计。每年收购有两个旺季,即夏季和秋季,这时最有权威(都认为他很吃香)的就数收购员了。当征购任务一落实,镇政府天天要催进度,一级催一级,并限期完成,村村争先恐后想冒尖儿,谁家拖了村里的后腿就挨罚。粮食运到粮管所,不管价格高低,顺顺当当地卖了就算烧炷高香了,当然求亲托友也能卖个好价钱。收购时,薛二手里拿着扦样器,仓库门前一坐,送粮的农民接二连三地敬烟,一会儿桌子上就布满了香烟,像一场战役过后落下的弹壳。薛二连眼皮都不抬,手里的扦样器“啪啪”地刺入口袋,嘴里不停地说:“晒、晒、晒……”不一会儿,就退回了一大批。六月的太阳很毒,晒场上摊满了被退回的粮食。薛二正将扦样器刺向一只麻袋时,突然一个甜甜的声音飘过来:“会计呀!我把口袋解开给你看。”薛二手里的扦样器在空中陡然停止了运动。说话的是一位年轻村妇,像城里的女人,可能刚嫁到村里吧。村妇红扑扑的脸,弯腰解口袋时,两只活蹦乱跳的奶子就从领口探了出来。薛二眼神不间断地从领口往里钻……“会计呀,您看看,多饱满。”村妇手里金黄的稻粒在指间往袋里漏。薛二半晌才缓过神来,伸手抓了一把稻粒,瞧了瞧后,一把拽过村妇的手,轻轻一翻,掌心向上,将粮食放在村妇的掌心,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少妇的掌心一粒一粒地拨弄,嘴里不停地说:“你看,这是不完善粒,这是什质,这是……村妇的手微微地抖,一定很痒,便缩回了手。“哪个村的?”“王庄的,会计,我可认得你哩!”“哟,是前庄的,我把粮食给你收了,下班后,我们还能同路走呢。”“我等你一起走。”他一摆手,过。村妇仿佛是福星,自她的粮食过了,后面的接二连三地顺利通过。不知不觉日头直往下落。薛二打扫好仓库,把门关上,这时卖粮的人几乎都走了,院子里空了,唯独还站着村妇。薛二抱歉地说,哎哟,让你晒了那么久的太阳,越晒越好看。薛二推着自行车,一路上和村妇说了地方的事,粮站的事。薛二的口气里,透着权威。走着走着,就到了庄后,少妇就客气地说:“到家了,上我家吃晚饭吧!”“饭就不吃了,”薛二说,“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挺时髦呢,在哪个缝纫店做的?我想给我家那个也做一身,不知你的腰围多少?”“这儿也没有尺子好量。”村妇腼腆地说。“不要紧,我拃一拃就有数了。”薛二说着就用手去拃村妇的裤子。村妇手捧着上怀,极不自然地让薛二拃来拃去,由下往上。薛二见她没有反应,手就伸到了胸上。村妇陡然变了脸,骂了句:“流氓!”脱离了薛二的手,跑回家。薛二没走出多远,身后就撵上来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,不管三七二十一,上来就把薛二揍得鼻青脸肿,好多天出不了门。他还委屈地说,那天,要不是我可怜她,就不单晒人,而是晒粮了。他把“粮”说成了“娘”。这话就传开了。那以后,这一带村民,不再称他薛会计,而是叫他薛裁缝了。